宇文皮皮虾

墙头每天都在换,这个不行下一个,和爱豆比看谁更加没有心,嘻嘻开玩笑的

【恋与】【李泽言】嘴碎爷爷和戏精奶奶又吵架了

哇,这个真的写得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

爱上的男人都中分:

#祝大家情人节愉快!祝老李情人节愉快!


#

爷爷奶奶吵架了。


起因很简单,奶奶天天都在小区楼下,和隔壁的许墨教授一起跳广场舞,从恰恰跳到探戈,华尔兹到迪斯科。


每晚八点,退休白警官就会单手把音响扛下楼,人民艺术家周棋洛在小区喷泉旁坐着,抱着把吉他,给大家唱《恋曲1990》。


可是他们都不欢迎爷爷。


一开始爷爷是能加入他们老年舞蹈团的。


但是他嘴碎。


“周棋洛,你门牙都豁了还唱歌,唱歌都走风。”


“白起,一把年纪了还单手扛音响,你忘了上次闪到腰,救护车开进小区把你拉出去的事了吗?”


“许墨,你是不是又偷偷焗油了?”


所以后来,他被“友好”地请出了舞蹈团。

#

爷爷奶奶又吵架了。


“李泽言你是不是souvenir出身!炒个青菜这么难吃,你是不是早就看上舞蹈团的王太太,准备气死我和她远走高飞啊。”


“上次不是吴太太吗?”


我犹豫着出声。
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到70岁吗?”


奶奶替我夹了一块糯米酿藕,甜甜的糯米带着藕的清香,上面还裹着一层桂花酱。


“因为我从来不多管闲事。”


“卧槽……我是说我吃藕!吃藕!”


奶奶您这拐弯抹角的骂人,孙女会忍不住爆粗口啊!


“她能活到七十岁不是因为她少管闲事,而是因为,她有个一直关心她的老公。”


“李泽言!晚辈面前要点脸。”


奶奶看起来气坏了,脸都跟着红成一片。


“把青菜吃了,特别给你做的。也不知道谁一把年纪了还挑食,得胡萝卜榨成汁勾了芡淋上去。”


奶奶气得红着脸直接回了卧室,顺手端走了那盘炒青菜。

#

爷爷奶奶又双吵架了。


爷爷过生那天,大家约好在家吃饭,奶奶到花园溜了趟圈儿,饭点却没能溜回来,电话也不接。


大家急得饭也顾不上吃就奔出门去,整个恋语市都快被翻了底朝天。


爷爷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。


“去一趟souvenir。”


“哪个souvenir?”


现在爸爸经手了餐厅,脾气比爷爷好多了,加上手艺不错,恋与市各地都有连锁。


“最开始的那家。”


“可是那家已经关闭很久了,”爸爸的声音有些迟疑,“所有钥匙都在我这里。”


“也不是所有。”


爷爷少见地笑了起来。


“她手里还有一把,我二十九岁过生那会,送给她的。”


倒还真被爷爷说中了,大家到souvenir时,里面依稀点着灯。


爷爷快步走了过去,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,对着空气理了理头发,又压平了衣服上的褶子。


“出门时该让许墨焗个油的。”


爷爷从来都是严肃认真的模样,彷佛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战胜的


——除了奶奶,他没有一天不是她的手下败将。


没想到他也会有在意自己外表的一天。听到这句话,所有人都是一幅见鬼的神情。


推开门,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尘封的味道,混杂着花香。


天空中垂着几根没来得及挂上的彩灯,奶奶坐在餐桌前,桌上点缀着香槟金的玫瑰,有几道小菜,和一个大蛋糕。


”李泽言,你终于来了。”


奶奶露出了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般的笑容。


“妈,不是说今晚回家吃吗?你好歹也给我们说声,我们帮着一起准备。”


“有说在家里吃吗?我怎么不记得。”


是是是您说什么都对。


我看气氛尴尬,率先伸手把蛋糕切了小块递到爷爷面前。


“你的手艺怎么和智商一样,几十年都没点进步。”


爷爷将蛋糕含在嘴里,用假牙细细碾着。


“火候大了,蛋糕显得柴,倒布丁液时又手抖了吧?脱模出来全是气泡孔。”


“李泽言!你怼人的功力也几十年如一日啊!”


奶奶气得脱了围裙冲出去,爸爸妈妈追出了门外。


偌大的餐厅瞬间就只剩下了爷爷和我两人。


“既然这个蛋糕这么难吃,爷爷要不咱就……”


我上前一步想把蛋糕端走,爷爷却冲我摆了摆手。


“难为她还记得我有糖尿病,用豆乳替代了奶油,糖全换了木糖醇。”


“那您刚刚干嘛说话那么难听?”


“我不想让她每年都那么幸苦。蛋糕无所谓,她在就好。”


“可是无论您说得再难听,奶奶明年还是会继续做,无论她做得有多难吃,您还是会继续吃。”


“爷爷奶奶真是对怪人。”


爷爷没说话,笑着摸了摸我的头。


#

爷爷奶奶又双叒吵架了。


超市大促销时,一个大婶把奶奶挤到了一旁,奶奶最后没能抢到打折的那袋番茄。


“挤什么挤,这女人还玩越级碰瓷啊?”


爷爷头疼地掐了掐眉心。


“一袋番茄而已,华锐不是有控股农场吗?回头你让儿媳打个电话给她秘书,你要一车番茄都没问题。”


“李泽言,这不是一袋番茄那么简单的事,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?”


“发生了什么?”


“你竟然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说话!”


爷爷只感到一阵气血翻涌,头部的血管突突直跳。


“你这才叫越级碰瓷好吗?我只是担心……算了,我这就打电话买一车番茄。”


“行啊李泽言,你还会岔开话题了,你就是觉得那女的像罗嘉对吧?我知道你忘不了她。”


奶奶气得摔了购物篮。


“罗嘉是谁?”


“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前女友的吗?这才分手几十年转眼就把人家忘了个一干二净。”


“你白痴吗?我自始自终就只有你一个爱人,哪来的前女友?”


他们就这样冷战了下来。


起初双方都还拉不下面子,可奶奶是动真格了,连枕头带铺盖卷儿一并从卧室里扔了出来。


爷爷只好躲到厕所里给他的老下属打电话。


“魏谦,罗嘉是谁你有印象吗?”


“有印象,是和悠然刚接触时认识的。”


魏谦爷爷下了定论。


“是那个擅长运动和拳击的女人。”


“那个叫泰森娜!你再想想,可能是个漂亮的女人。”


“啊我知道了!罗嘉就是那个八国混血粉丝无数的女人吧!”


虽然还是不记得罗嘉是谁,但听魏谦这么描述,爷爷觉得八九不离十。


“是那个八国混血粉丝无数的女人吗?”


爷爷身子贴在卧室门上,小心翼翼地听着里面的反应。


“李泽言,你特么连郝美丽都下得了手!”


啪嗒一声,奶奶彻底落了锁。


爷爷没辙了,转头无奈地望向我。


可是我也不知道罗嘉是谁啊!


爷爷钻进双开门大冰箱仔仔细细找了半天,拿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巧克力球塞我手里。


“昨天刚做的松露巧克力,拿给你奶奶,她喜欢。”


“爷爷你说这个铅球那么大的……嗯……是松露巧克力?”


“我给她说过松露巧克力里面没有松露,可她偏要吃夹了松露的,只能做那么大了。”


我有些一言难尽。


“你奶奶年轻那会过情人节,我给她做了松露巧克力,她向别人说她吃到了松露,被嘲笑了很久,结果这事儿还上了热搜。”


爷爷眯着眼,连嘴角都轻轻扬了起来。


“我怕她伤心,熬夜做了真的含了整颗黑松露的巧克力送给她。”


“她那时候笑得真是傻气,”爷爷咳了一声,……又可爱。”


我露出一张被狗粮噎到变色的脸。


“奶奶,”我轻轻敲敲门,“你别生爷爷气了。”


“他从来不和陌生女性接触,昨晚吃饭看到那个鸡翅膀是母鸡的,他都没敢动筷子。”


奶奶在里面笑了好一阵子,才推开门。


“小姑娘你谁?我不要你。”奶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好在铺了层厚厚的地毯,“我要李泽言,李泽言抱抱,抱抱我才起来!”


爷爷进去以后,我默默替他们关上了门。


#

爷爷奶奶又双叒叕吵架了。


这次是真的大动肝火,吵得天翻地覆。


所有人回家以后,只看到爷爷躺在床上吃速效救心丸。


“这次吵架是为什么?楼下那只狗究竟是中华田园犬还是柴犬?”


爸爸坐在床边替爷爷量血压。


“还是说您又给奶奶买金骆驼了?”


我替爷爷倒了杯热水。


“你奶奶还没回来?”


爷爷吃了药歇息一会儿,又皱起眉头问道。


“不行,不能让她一个人,我要去找她。”


大概是药效的作用,爷爷下床时手还有些抖,但他依然执着地穿了外套要去找奶奶。


我扶着他出了门。


奶奶这次又没接电话,大晚上的,天寒地冻,我们一路从玲珑阁走到了西月里街,又从西月里街走到了地铁站。


“爷爷你看!是奶奶!”


华锐的大楼依然灯火如昼,奶奶一个人蹲坐在华锐门口的花坛前,一头银丝在夜风中轻轻飘扬。


她一直望着顶楼的某个位置。


爷爷走了过去,没有说话,和奶奶并排坐在一起。


“老先生,你有事吗?”


我大吃一惊,平日奶奶即使生气,也不会用这样客气疏离的语气对爷爷说话。

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

爷爷倒是一点不意外,默默挪了挪位置,坐在上风口,像一堵坚实的墙。


“我在等我的心上人。”


奶奶有些羞涩地露出笑容,眼里柔情似水。


“他总是加班到深夜,就在这栋楼里。我笨手笨脚的,帮不上他什么忙。”


奶奶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封好的栗子糕,暖暖地朝外冒着热气。


“我每天去隔壁买了栗子糕,在这里等他下班。他一出门就能看到我,还能吃上一口热热的点心。”


爷爷抿紧嘴唇,静静地看向奶奶,眼睛闪烁着光,如同星夜的火。


“可是我最近记忆越来越差,我快要把他忘了……”


沙哑的嗓音带上了哭腔,奶奶流着泪挽起了袖子。


黑色的笔迹排满失去光泽的手臂,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


——“他喜欢吃栗子糕,少糖。”


——“他雨天关节疼,要用手捂热。‘


——“每年都要给他做蛋糕。”


——“一生只爱李泽言。”


爷爷一生少有流泪,他却把头埋在奶奶肩上无声地哭了出来。


“悠然,我下班了。”


爷爷牵起奶奶的手,吻上她的面颊。


“我们回家。”


#

我们都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。


奶奶病得越发严重,每日神情恍惚,少有清醒的时刻。


爷爷也失去了支持他的最后一根支柱,余下的冬天都在ICU中度过。


奶奶病发时,就像陷入了美好的梦境,带着甜甜的笑容望向虚空。


曾经叱咤风云的一方人物,就这样躺在病榻上,插着呼吸管,温柔地看着他的小姑娘。


奶奶有意识时,会坐在床边替爷爷削苹果,她说苹果皮不削断,代表着美好的祝福。


可是阿尔茨海默氏症的并发症那么厉害,她没有一次能停下颤抖的手。


他们都意识到了,这是命运敲响的丧钟。


除夕的夜晚,爷爷把所有人喊到身边。


律师在身边公开了遗嘱,爷爷拉着每个人的手,简单地道了别。


人生如梦,白云苍狗。生命也不过沧海一粟。


奶奶没能从梦境中醒过来,爷爷拉着她的手,深深地一寸寸看过她的眉眼。


他知道,这是最后一次看他的小姑娘了。


大概是听到了命运的脚步,奶奶浑身猛一颤抖,眼神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。


她一把将被子盖住爷爷头顶,转头对我们说:


“他已经走了,你们都离开吧。”


“我还没闭眼。”


爷爷在被子下面闷闷地说。


奶奶俯下身子凑到爷爷耳边小声说:


“快用时间暂停。”


爷爷笑了笑,他知道她想做什么,可是人生还有那么多美好,他不能让她永远停留在这一刻。


他想抬手摸摸她的头,但是手上还绑着针管。


“李泽言你骗我,你和我约好了,每年生日都要留给你。”


“原谅我,这辈子我就骗了你这一次。”


“想要我原谅你,你再亲我一次。”


爷爷用了全身的力量,才抬起头轻轻在奶奶脸上啄了啄。


“再亲一次,再亲一次我就原谅你。”


奶奶擦着泪水,一片朦胧中,爷爷含着微笑闭上了眼。


“再亲一次,你起来,我还没原谅你……”


奶奶扑倒在爷爷身上号啕大哭。


“李泽言,再亲我一次。”


“最后亲我一次。”


窗外响起了新年的钟声,主持人在电视机里向大家道了祝福。


所有人都在说新年快乐。


和着鞭炮和道喜,奶奶轻轻闭上了眼,手臂露出一截。


“一生只爱李泽言。”


仿佛一生的梦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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